Talking Bar Life
(三)
當我跟人家說我在做什麼工作時,每個人第一句話反問我:「什麼是Talking Bar?」
Talking Bar顧名思義就是聊天酒吧,這樣的聊天酒吧有分很多種,有做黑的跟清白,大家對黑的定義大概都是類似什麼陪摸、陪睡、陪生小孩的…,唉呀,反正就是那些很情色的事就對了,但我說的黑不是指那種,是指『業績』啦,小姐為了達到每個月的業績就會使出很多招數讓客人用著想掏老二的衝動掏錢出來買酒,然後業績達到後,小姐就可以領很多錢。
在這種男歡女愛的情感糾結下,這全都是你情我願啊,在Talking Bar工作這段日子裡,我倒是沒看過新聞上常報導說某某某給了多少錢、禮物、房子、汽車…等又跟對方要回來的丟臉事。這裡的客人經常會邀約出去玩或吃飯,三不五時會送禮物…等,但實在從沒聽說過給出去的東西會另外討回去。
做客人的要嘛就一開始裝窮、裝摳,不要在那說自己心軟掏錢出來給對方,然後還要對方做些你期望的某些事。反正,船過水無痕,不開心的過去事就讓他過去吧。若一直想著對方如何辜負你,到後來會發現你耿耿於懷的不是對那個人的依戀而是對那些錢捨不得才是真正原因吧。
話說回來所謂的清白的Talking Bar則是像我們這種,規規矩矩的聊天酒吧,只要會做基本家事就可以進來這種行業工作。這工作只需要陪客人聊天、唱歌、喝酒,如果你不會喝也沒關係,客人不會逼你喝,若你被逼著喝的話,我們有黑道背景的老闆就會出來管事。這裡環境很一般,燈光稍微暗了一些,但還不至於烏漆麻黑的像做特殊情色行業,所以根本不會覺得有什麼情色,而我猜想又或許可能是Talking Girl沒有很正,才不會讓客人惹事生非吧。
Talking Bar樣式其實也沒有什麼變化,有的是會在店內設長型的吧台,客人坐高腳椅,我們Talking Girl站的陪聊(請想像涮涮鍋的樣子)。也有一種Talking Bar是一般常見矮桌子,Talking Girl視店內客人人數情況坐著陪聊、喝酒。
我很慶幸自己是一個在什麼環境下都能生存的人,這樣的生存的能力對我來說很不賴,因為接觸這行業後沒多久我就習慣了這種生活,覺得陪客人聊天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而且進來Talking Bar這裡的人幾乎什麼人都有。而且也非常適合懶惰的我,不用掃什麼一樓二樓,老闆一天到晚跟本不在店裡,幾個女生在店裡面想喝什麼酒就自己調什麼酒來喝,於是用著這樣的輕鬆心態我反而把每個進門的客人都當作是朋友般在聊天。
當生意不好的時候,我也會叫我幾個晚上無聊沒地方去的朋友來找我,陪我打發上班無聊時間。
‧
在F『Talking Bar』上班我們是一對一跟客人聊天模式,有時候聊個十分鐘就會在吧台內互換位置,我們每天會分接待客人的先後順序,比如今天第一個進來的客人是我接待,第二個接待客人是小玉,第三個接待客人則是阿秀,隔天再換小玉第一個當接待客人的人,以此類推。
不過有個客人每次來,幾乎都是我上前接待,就算輪到是阿秀或小玉接待,我還是會主動上前迎接。這其實是有原因的,話說有個電台台長,我們都叫他陳台長,聲音混厚,胖胖的總是笑咪咪,而且每次都會給一百塊當小費,他經常和一個叫阿水的男人來我店,阿水他是廈門男人,年紀有點大,我心想年紀應該跟陳台長差不多,阿水每次來都點啤酒和一盤水餃,我總是把他的水餃給煮爛他也都沒說什麼,我覺得他脾氣很好都笑笑著說:「沒關係。」
說到水餃這件事,阿水來店裡第一次被我接待的時候,他說:「我要點睡覺。」
「睡覺?我們這裡沒有睡覺啊!」
「有啊,這裡有睡覺,我要睡覺。」
我一時之間覺得這個男人有毛病,而且居然敢在這找陪睡的,老色胚一個,心裡面正碎唸著:「要找睡覺的不會去外面找啊!媽的!」結果看他用雙手比畫著吃飯的動作,我突然間恍然大悟大喊:「水_____餃!」
「吼,你要吃水餃喔?」我巴了他的手,力道應該不輕。
「喔,對啦,睡覺啦!」他表情非常認真說。
原來他的廈門口音說水餃這兩字會變成『睡覺』,真是害老娘我笑不停啊,一來是笑自己怎麼那麼白癡,妄想著男客人想跟我睡覺,心想著該怎麼拒絕這種直接的邀請,另一方面是笑他的口音真的特殊怪異。
從此之後,他每次來幾乎都是我主動說要接待,而且水餃依舊都煮到爛掉,他還是脾氣很好的什麼都沒說。
不過我記住了,以後遇到廈門人說『睡覺』的時候,我不會再顯得慌張不知所措了。
《待_______續》
留言列表